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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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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在大哭了一通後,就再也沒有流淚了。

參加葬禮的時候也只是紅著眼睛站著,看著棺木漸漸被土壤掩埋。

雖然沒有眼淚,甚至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周圍的人能感受到她的悲慟。

然後,似乎恢覆正常一般的吃飯睡覺,去對角巷準備回學校要用的東西,甚至在詹姆和阿不思的刻意逗樂下,還會大聲的笑。

哈利和金妮很擔心她,因為莉莉表現的太正常了,似乎那天哭的昏厥過去的人不是她一樣。

但是金妮找莉莉聊天的時候,莉莉總會笑著說:“媽媽,我沒事兒……”然後就只低著頭不說話。

莫莉·韋斯萊對於莉莉是很特別的存在。

在莉莉這一代的孩子裏,因為莉莉是莫莉最疼愛的女兒的小女兒,所以對莉莉傾註了更多的寵愛。

莉莉小時候,剛穿越過來,完全不適應魔法界的生活甚至是抵觸自己的存在,每天都悶悶不樂。

小的時候不哭不鬧不笑像個假娃娃;稍微長大了能說話了,卻不願意多張嘴沈默寡言的像個自閉兒童——拒絕和任何人說話,也抵觸別人的觸碰。

當時哈利在魔法部傲羅司的職務剛剛升上去,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家也顧不上回;而金妮則是應付著詹姆和阿不思每天制造的戰場,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一步不敢離開——只要他們一走出金妮的視線,就會搞出更加讓人抓狂的事情。

莉莉的安靜乖巧反倒讓她大舒一口氣。

直到莫莉再來看自己的小外孫女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孩子到了能說話的年紀了卻總是悶悶不樂一聲不吭的。

魔法界有的孩子也會有自閉癥或者大腦有問題,小孩子看起來行為反常,反應遲鈍。

莫莉帶她去了聖茫戈魔法醫院,醫生反覆檢查過後,再三向莫莉承諾:“她沒有任何病,只是懶得有反應而已。”

實在是莉莉覺得那個醫生瞇著一雙眼睛,模仿小孩子嗲嗲的聲音和自己對話交流的樣子惡心到自己了,才勉為其難的理理他——翻個白眼,嫌棄的說:“你好煩,幹嘛那麽惡心的說話。”

醫生表情僵了僵,然後拍著胸脯對莫莉說:“韋斯萊夫人,您的孫女很健康,甚至很聰明,表現都不像是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子了。”

莫莉的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家庭了,陋居只有韋斯萊夫婦住著,怪寂寞的。看著金妮和哈利完全顧不上照顧這個安靜的讓人心疼的女孩,就把莉莉抱回來,自己照顧了。

所以說,莉莉的童年是在陋居過的,在她適應穿越生活的過渡期內,莫莉·韋斯萊是幫助她融入新生活的很重要的角色。

她依賴並且愛莫莉外祖母。

莉莉在莫莉的悉心照顧和慢慢引導下,逐漸接受了穿越的事實,性格慢慢開朗起來,越來越活潑。

可以說,莉莉在魔法界的童年,是由莫莉溫暖的懷抱和柔和的語言組成的。

她就像莉莉的另一個母親。

可是現在她卻永遠離開自己了。

莉莉有的時候會夢到小時候,自己百般不願意張口說話,莫莉外祖母抱著自己,給她講述魔法界的兒童故事,講她生活中遇到的快樂的事情,講雙胞胎做的好笑的事情,還會唱聽起來很難聽的歌。

她似乎覺得只要不停地在莉莉耳邊說話,莉莉也會被帶動起來說話的,不過她確實做到了。

從莉莉開始問兒童故事的細節、因為雙胞胎兄弟做的瘋狂的事情而大聲笑開始,莉莉越來越願意和莫莉交流,然後開始和別人說話。

變得越來越適應莉莉·波特這個角色。

每次夢到這些都會哭著醒來,然後擦擦眼淚接著睡覺。

莉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調整到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她覺得莫莉外祖母更希望自己快快樂樂嘰嘰喳喳的像個不知疲倦的小鳥一樣生活,無論她是否陪在自己身邊。

所以,她要像平常一樣生活,至少在別人面前要顯得自己很堅強。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莉莉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迎接三年級的到來。

在上“霍格沃茲特快”的時候,莉莉看著一臉擔心欲言又止的爸爸媽媽,給了他們一個擁抱,笑著說:“我沒事兒了,真的。”

而詹姆和阿不思難得沒有閑逛,陪莉莉坐在一起,絞盡腦汁的想有趣的事情來逗趣兒。雨果和羅絲也坐在同一間車廂,羅絲和莉莉在暑假的矛盾似乎已經解決了。

在痛失親人面前,還有什麽比悲傷更重要的呢?

羅絲拉著莉莉的手,似乎這樣兩個人就都能堅強起來。

到了學校,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有不少同學過來,對莉莉說:“我很抱歉”“請節哀”什麽的。

韋斯萊畢竟現在也算個大家族了,出於禮貌,他們也應該來表達一下關心。

莉莉微笑著說:“謝謝。”

辛西婭擔心的看著似乎一點問題也沒有的莉莉,輕輕的撫著莉莉的胳膊,表達自己的擔心。

“不,辛西婭,我沒事兒。”莉莉笑著說,“我可是很堅強的。”

“我知道。”辛西婭也回她一個軟軟的笑,但是眼睛裏有著掩蓋不住的擔心。她擔心現在冷靜的可怕的莉莉。

晚餐散了後,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像往年一樣,開了個小小的迎新會議。

斯科皮·馬爾福當上了新的級長。

他像一只巡視領地的孔雀一樣,昂著頭,慢悠悠的說著註意事項,然後表達了高年級對新生的歡迎。

莉莉能感覺到馬爾福的視線總是投向自己,有的時候兩人還會不經意的對視,馬爾福會馬上撇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莉莉覺得他比自己要更加不對勁兒。不過,她也沒心情去猜高貴的馬爾福又怎麽了。

散了會以後,莉莉正要踏上回女生宿舍的樓梯,馬爾福叫住了她。

“我感到很抱歉,你……沒事兒吧?”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像是本著同學院同學一場的份兒上,勉為其難的來關心一下的樣子。

“……”莉莉面無表情的看了馬爾福一眼,“我當然沒事兒,你希望我想鼻涕蟲一樣的哭鼻子,好讓你看笑話麽?我不是小孩子了,馬爾福先生。還有,謝謝您的關心。”

說完,轉身就走了。

馬爾福僵著臉,無語的看著莉莉走開。

莉莉真的有點厭煩別人對她說“我很抱歉”“你沒事兒吧”。

可能因為心情的問題,她覺得這些人都是帶著同情以及不得不來關心一下同學,完成人際交往的基本要求來對她說這些話的。

甚至上課的時候,教授們也會對著莉莉,一臉悲傷的說:“聽到那個消息我感到很難過。”除了魔藥課老師——他假期回德國了,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

這讓莉莉覺得松了一口氣,她可不希望面癱的賽利格曼教授面無表情的對自己說:“我很抱歉”用著日常的表情,說著不是日常該有的話,簡直驚悚。

莉莉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了,發了狠的學習。

作為一個學生,排遣自己的負面情緒的方法也只有兩種——拼命的學習和拼命的玩兒。甚至連變形課和天文課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莉莉覺得,自己好容易穿越成巫師,卻質疑巫師天賦的能力,不是很可笑麽?

她總是想起莫莉外祖母抱著自己說“我們莉莉會是一個很偉大的女巫的”的樣子,如果連變形課、天文課都學不好,怎麽成為一個偉大的女巫?

辛西婭看著莉莉每天都燃著一團熊熊的好學之火的樣子很嚇人,雖然莉莉這麽好學是好事兒,可是這種廢寢忘食,一看就是為了讓自己忘掉悲傷的樣子,真的很令人擔心。

她不能逼問莉莉,除非莉莉自己願意向她倒苦水兒,朋友之間也是有空間和距離的。

莉莉·波特成了一年級新生最崇拜的人。

救世主的女兒,長相甜美,學習努力,而且聽說最近斯萊特林的分數,有三分之二都是她贏得的,向她詢問事情還會甜甜笑著認真作答——莉莉成為了所有新生的女神。

也算是因禍得福?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甚至生活過的更加豐富美好。

其實,每天晚上莉莉都會夢到莫莉外祖母,然後醒來,趴在被子裏壓抑的哭一場。

就像自己療傷的小動物。

又夢到了……

莉莉睜開眼睛,每次在夢中重溫外祖母溫暖的懷抱和體貼的話語,醒過來卻只有空空的帳頂,巨大的失落與悲傷就會逼出莉莉的眼淚。

今天她等著眼睛看著屋頂,發了會兒呆,慢慢爬起來穿衣服。

去夜游吧……

反正也睡不著……

她披著那次遇到馬爾福的鬥篷,拿著“活點地圖”,悄悄地溜出休息室。

再走那條密道的時候,完全沒有恐懼,反而隱約覺得興奮,似乎這種緊張害怕的心情讓她最近有些麻木的心情變得活躍起來了。

她走出密道,想了想不準備看“活點地圖”,似乎這樣更刺激。

開始往樓上爬……很幸運,爬到了天文塔上也沒有碰到卡特·奧登先生。

莉莉站在露臺上,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突然就想到它們的光就像外祖母在自己終於和她搭話的時候,歡快的大笑時眼睛亮晶晶的樣子。

然後就矯情的想哭了……

最近總是哭也哭不夠。

莉莉先是小聲的啜泣著,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哭。

然後就開始“嗚嗚”的抑制不住的大哭,反正是最後一次放縱的哭,就哭得隨便一點吧。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兒吧……”

莉莉被嚇了一跳,氣一憋,眼淚流不出來了,開始不停的打嗝兒。

她扭過頭,瞪大眼睛:“嗝、馬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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